再谈清华的级号：1970年是“转折年”
清华于1911年建校至今已有110多年的历史，年级的级号非常复杂。现在一般说来，入学的年份称为“级”，毕业的年份称为“届”，但在清华的历史上， “级”“届”区分并不清晰，比如校友说“我是清华1946级的”，是指1946年毕业，并不是1946年入学。
尽管每一位清华校友都有一个“入学年”，一个“毕业年”，但一个年级的级号却是唯一的。究竟是以毕业年为“级号”还是以“入学年”为级号，要看学校的统一规定。以作者本人为例，1964年入学，1970年毕业，年级级号为“1970届”，说我是1964级的也没有错，但级号绝不是“1964级”。
级号有一个明显的特征：“级号”“班号”以及“*字班”相配套且绑定。作者本人的班号是“物02”“0字班”，其中“0”即表示级号“1970届”。“物02”“0字班”与级号“1970届”是相配套的。
清华的级号虽复杂，只要记住1970年这个年份，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。1970年（含）以前毕业的各个年级以“毕业年”为级号；1970年（含）以后入学的年级以“入学年”为级号。
一、1970年（含）以前毕业的各个年级以毕业年为级号，称为“****级”或“****届”，以毕业年末位数称为“*字班”
特别注意，这一时期的级号，不管称谓是“级”还是“届”，指的都是毕业年。
建校初期，清华第一届毕业生应于1912年毕业，级号为“1912级”；捐赠大礼堂前日晷的是1920年毕业生，级号为“1920级”（亦称“庚申级”）。
1925年清华设立大学部，1925年招收的首届大学部学生，学制4年，1929年毕业，这届学生是清华的首届大学毕业生，级号为“1929级”，在清华大学历史上称为“第一级”。1936年入学1940年毕业的这一年级级号为“1940级”，历史上亦称为“第十二级”。
西南联大时期，以公元毕业年为级号。比如1937年入学的学生于1941年7月在西南联大毕业，这一年级级号为“1941级”。1948年入学于1952年毕业这一年级，级号为“1952级”。
院系调整后1953年开始至“文革”前：以毕业年为级号，称为“****届”，以毕业年末位数称为“*字班”。这一时期，“级”“届”的概念开始演化，习惯上称入学年为“级”，毕业年为“届”，但是学校规定以毕业年为级号，称为“****届”，并以毕业年的尾数称为“*字班”。比如1953年毕业的年级级号为“1953届”，亦称“3字班”。
需要强调的是，级号是入学时就确定下来的，永远不会改变，但毕业年份却可能改变。正常情况下，毕业年与级号是一致的，特殊情况下，提前毕业与延后毕业的情况都是存在的。因此，级号与实际毕业年不总是一致的。比如：
新中国成立以后，教育改革一直在进行，学制几经改变，出现过两个年级同一年毕业的情况；政治运动或其他原因，实际毕业年份与级号并不一致。比如1966届（6字班）、1967届（7字班）受“文革”影响，1968年才毕业离校。清华大学是最早实行政治辅导员制度的高等学校，学校规定，辅导员从高年级党员中选拔，辅导员延期1年毕业，但级号不变。又比如，工物系一名学长1956年入学，学制为5年，应于1961年毕业，级号为1961届，1字班，班号为物103。该班一部分同学于1959年9月转入（师资）培训班，于1962年1月毕业，实际学制为5年半，但级号仍为1961届，1字班。
二、1970年（含）以后入学的年级以入学年为级号，称为“****级”，以入学年末位数称为“*字班”
1966年5月“文革”爆发，1965年入学的年级成为“文革”前招收的最后一届本科生。1966—1969年全国高校停止招生，直至1970年工农兵学员入校。
从1970年招收第一批工农兵学员开始至今，以入学年为级号，称为“****级”，以入学年末位数称为“*字班”。
1970年6月27日，中央批转了《北京大学、清华大学关于招生（试点）的请示报告》，从1970年下半年开始招收“工农兵学员”，学制3年。1970年6月至8月，第一届工农兵学员分两批进校，1974年3月毕业，实际学制3.5年，级号为“1970级”，“0字班”。1971年停招一年，1972年、1973年……1976年入学年级分别称为1972级（2字班）、1973级（3字班）……1976级（6字班，实际于1977年3月入校）。最后一届工农兵学员1976级于1980年11月毕业。1970—1976年共招收6届工农兵学员。
1977年恢复高考，1977年入学（实际于1978年2月入校）的本科生1982年7月毕业，称为1977级，7字班。提出“从我做起，从现在做起，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多做贡献”口号而闻名全国的“化72班”1977年入学工程化学系化学工程学专业，这个年级的级号为1977级，7字班。
三、1970年是“以毕业年为级号”转变为“以入学年为级号”的“转折年”
简单地说，从清华建校开始至1970年，所有年级都是以毕业年为级号（无论称为“级”还是“届”）；从1970年开始，所有年级都是以入学年为级号。“转折年”1970年就成为一个特殊的年份。
1. 1970届和“0字班”“00字班”
一般来说，级号是属于一个年级的，但是“1970届”这个级号是属于两个年级的。1964年入学的1964级和1965年入学的1965级是“文革”前清华招收的最后两个年级。1964年入学的年级1970年毕业（入学时学制定为6年，入学后学制改为5.5年），级号为1970届，0字班；1965年入学的年级学制为5年，也是1970年毕业，级号也是1970届，出现了两个1970届，两个0字班。为了区分两个年级，只好称1964年入学的为0字班，1965年入学的为00字班（00字班是清华历史上唯一的以两个数位命名的级号）。1970年3月，0字班和00字班同时毕业，这两个年级的级号均为“1970届”。一个级号包括两个年级，这是清华历史上的“唯一”。
2. 1970届和1970级
一个年份，不管是以毕业年为级号还是以入学年为级号，一般只能属于一个年级。但是，1970年是“以毕业年为级号”转变为“以入学年为级号”的“转折年”，这一年被赋予两个级号：1970届和1970级；同时存在两个“0字班”：1964年入学、1970年毕业的“0字班”和1970年入学的、1974年毕业的第一届工农兵学员的“0字班”，外加一个1965年入学、1970年毕业的“00字班”。
四、加强沟通，减少误解
每个年级都有入学年和毕业年，平时谈话聊天可以说“我是****级的”或“我是****届的”，但是年级的级号是学校的统一规定，级号和班号是配套绑定的。
在清华历史的长河中，各种称谓不断演化，同一个称谓可能有不同的含义，误解是经常发生的。最容易误解的是把毕业年的“级”误认为入学年的“级”。
再有“*字班”不止一个，比如“0字班”就有若干个，“文革”前有1960年毕业的，1970年毕业的；“文革”后有1970年入学的，1980年入学的……都称为“ 0字班”，单凭“0字班”很难确定究竟是哪个年级，还需要其他边界条件。回想20世纪90年代，有一次与时任国家体委主任伍绍祖一起用餐，我们都是清华工物系毕业，他问我是几字班的，我说是0字班的，他说：“那你是学长”，我说我是1970届的，他笑着说：“那你是学弟。”伍绍祖是1964年工物系毕业，可能因为我长得“老成”，把我误认为是1960年毕业的“0字班”了。
看了这篇短文，是否对大家理解清华级号有所帮助呢？（文/孙哲，1970届工物系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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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 | 《清华校友通讯》2023年夏季号（复94期）